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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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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制有神龛,题匾额,摆供具,因在京里,供家中祭祀教养之用,只系五服,虽小却设设俱全。这一日齐靳主祭,齐斯陪祭,家中其他男眷献爵帛等物,众人同齐老夫人一道在正堂上供香祭拜。待一应供奉完毕,齐府前后两个花厅都铺陈开来,置备晚间开宴所用。

女眷在里头的小花厅摆席面,仍旧是照着往常的例,齐母同齐敏和和齐玫两个同座一桌,傍着的是虚设的王溪以及其他媳妇的位置,如今又多了一个古姨奶奶,自然也是一旁伺候,再远些是倚靠的亲戚们的坐处,离的稍近的一个是齐母的一个寡妹,如今投奔了来想为儿子谋个前程,齐母本姓邵,这位姨妈眼皮子浅,隔三差五地撺掇老夫人,要让自己儿子顶了秦业的差事,只是老夫人向来见得事明,从未应允;还有一个称奶奶的便是齐老夫人的一个妯娌,是故去的齐老爷季弟的夫人,他们的儿子也便是齐靳的叔伯兄弟如今也在小军机里头谋了一个闲职,过得不甚体面。

开宴相当热闹,虽各怀心思但除夕夜里头大家自然喜乐,宴到一半丁瑞家里头的一个独子从外面过来,他手里捧了一个大红布包,掀开里头都是一个个的封套子,折叠整齐的硬纸从封套中抽出来,竟像是如今钱庄里头新开的折户。那丁栓一面道着吉利话,一面半佝着身子从一张席发到另一席,拿到的展开一看,右上角是一枚印花□□,纵列的几排小楷,且都有各人的名字,挨到份头的都是有些脸面的主子奶奶,低头一瞧面上都笑开了花,继而致意地望向了站在那里显得插不上手的古姨奶奶。

老夫人虽同两个姑娘说笑,但这情景是不放过,她自持身份,不好相问,于是将汪妈妈招来向丁栓问个究竟。

汪妈妈得了命,快作两步拉住了丁栓,“这派的是啥好东西?”

丁栓见是汪妈妈,只好回道:“这是古姨奶奶的娘家人叫小的送进来给各位奶奶的,是她娘家兄弟在京城新开的钱庄,都填好了名儿的折子,记的是今儿的日子,每人十八两,是给太太奶奶们买些零碎消遣用的,讨个吉利,一同喜庆喜庆。”说到这里左右一顾,从底下抽出一本单摆开的,他用借人情的神色睇了一眼汪妈妈,又朝老夫人那里使了个眼色,“这本子是给老夫人玩的,劳妈妈送去。”

手面

这丁栓一家在齐府里头混得好体面,汪妈妈这样的自然是看不惯的,见丁栓不知道这里头的道理,又要落井下石,又想做得不着痕迹,于是拍拍丁栓的肩膀,装出一副很欣喜的模样往齐老夫人身边走去。

老夫人这厢正等着汪妈妈回话,见汪妈妈绕过来,于是便问,“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我瞧瞧。”

人到了这个岁数眼蒙是常有的事,汪妈妈替她将封套解开,又将那硬纸片儿的头张翻过来,端正在她老人家眼前约莫一尺处。

那单摆开的折子上头写的是“太仆寺少卿齐老爷尊亲 二品诰命夫人邵氏存银一百两”,后头跟着的是存入的年月,恰巧列的是除夕的日子,真是讨吉利的好心思。这起先是钱庄票号新制的花样,从南边生意人那头兴的,原本的存折是同女眷不相干的,只是浙江有几个讨巧的人物,想到如今女眷手里头的闲钱多,且官家太太又都是存私房钱的,便立了这样的折子。府内都有熟人,开什么样的户名并没有规制,为了照顾生意,把人情做起来,往往是有头笔“先利”存在里头,同钱庄里头的“堆花”一般,又显得气派,又可以显手面。

汪妈妈见老夫人正看住,从旁添道,“回老夫人,这是新姨奶奶家兄托了丁瑞家的栓子递进来的,说年下里给各位亲眷手头里活动活动,也是姨奶奶家兄弟的一份心意。栓子还说姨奶奶家兄长在京城里头开了钱庄,要大家一同照应。”

话是一个意思,但经这么一编派,入耳却做另一番道理。

老夫人只从喉咙里头“恩”了一声。

适巧有一个传菜的丫头,端着一个丰收葡萄纹的青瓷大汤碗来,王溪正照应邵氏,阿兰见着老夫人一桌没有人伺候,于是急忙赶了上来,那丫头见着了她,愣了半会儿神,阿兰动作麻利的将那汤碗两手一端,弯着腰奉到了桌上,她刚才见过王溪伺候,是拿了棉布绢子开的盖碗,于是她也现学着从丫头手里拿过绢子来,伸手去揭。那盖碗做得甚是考究,同圆底大盘一般,从碗身延上来的“过枝”,虽只过了一枝上来,却结了成串的葡萄,釉色好且素净,盖碗却浅,阿兰捏了半天,没有吃准力道。

这一番殷勤老夫人没瞧见,倒是落在了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妈妈,秦业他娘的眼里。

照例来说这正席上妾室连“传递”都不允的,如今这年三十又怎好摆桌席,见老夫人精神不在这上头,秦业他娘悄然走到新妇身边,低声道,“姨奶奶,你放着罢。”

阿兰正拿捏不到巧劲,她憨厚地笑了笑,“做得来的,做得来的。”说完正好被她一兜手提了起来。

“让媳妇过来,你放下。”

这说话的是齐老夫人,齐老夫人见了那“一百两”,想抬头环顾一番正在欣赏折子的众人,正瞧见新妇竟然如此蹬鼻子上脸,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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