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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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溪虽五内俱热,终究不是无知妇人,见是小叔,并不怪罪。
她抬头看看齐靳,见他两眉相拢,阴翳难明。
王溪闭下双目,对着齐斯微微抬手,她没有施礼,只绕过二人,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王溪周身皆疲,仍旧强作常态,宽慰菖蒲。
待要摆晚饭,秦业她娘兴冲冲地过来,“今儿二爷过来找老太太,说今儿个是七夕,想老爷夫人要拜天孙,说是要把院子外头曲桥连着的四角亭子让出来。老太太听了这话高兴得不得了,她老人家把这个东道做了,让汪妈妈在亭子里头摆了酒菜,香烛瓜果也替你们摆上了,闲人都支了开,刚才在门口拦住了老爷,如今人已经在亭子里,我来卖个好,将夫人请过去。”
这是刻方图章的日子,王溪竟浑然忘却,刚想要说话,秦业他娘已过来搀着。 眼风往后一顾,见菖蒲双眼肿扑扑的,她老人家也很关切,上来相问,她半带着笑语,“姑娘怎么了,还不过来,扶着夫人?”
王溪转头看看菖蒲,对着秦业他娘摇了摇头,“今儿就罢了,让她留着吧。”
秦业他娘不知头尾,自将转醒,“是了,这样的日子,服侍的人多反倒不好了。”
来到亭下,月轮稍出,天色尚明,池上莹莹,明灭万点,柳堤蓼渚,只零星几声蛙鸣,齐靳身边也没带跟班,一人独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手里默默地拿了杯盏,自斟自饮。
秦业她娘见王溪缓步走过去,想她夫妻二人平日看似淡淡,这样的日子可以对瞩,不必多说,于是含笑着欠身告辞。
齐靳不说话,也不动菜色,见王溪过来,他立身而起,背着手走到石靠边上。
手里紧捏着酒杯,齐靳声音冷肃,“今日在内院,当着二弟同底下人,你如何可以拂我面子?”
“老爷先斩后奏,何时又顾过我的处境?”
“你!”齐靳冷笑,“没想我素有贤名的夫人,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话里有机锋,王溪听出来了,只是事情到了这样地步,谁也不必装腔作势,王溪冷笑,:“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我这些年如何,老爷心里清楚,又何必我表白?老爷是外场里头走动的人,必然晓得‘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样的话。”
“夫人这样能说会道,齐某真是刮目相看,只是这件事情,休戚相关,其中牵扯,并不在納宠上头,我适才屡的新任,又怎可凭妇人短见,落下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名声?”
“呵,”王溪轻笑一声。
“妇人短见?”王溪笑看过去,“若论见识长短,自然是比不过老爷。”说完,转身就走,撩起裙摆,抬步下阶。
“站住。”
后头齐靳忽然出声,王溪站在阶上,微微转头。
齐靳含了肃然的语气,“夫人有何话,还请说清楚了再走。”
王溪义愤难平,胸内一股子烦闷上来,竟上到眼眶里头,她是轻易不下泪的人,她停了半晌,微仰了仰头,热风一撩过,这湿润就带了过去,她别过脸去,面上是相当的沉静:“老爷见得事明,秦业日日跟在你身边,菖蒲过府,你可曾虑过他的态度?”
齐靳皱眉,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却不声响。
王溪她呼了一口气,直直地盯在他的面上,一字一顿,“你拿我的丫头,去换她的丫头回来,你可曾虑过我的态度?”
“连丁祥的面上都掩不住的事,你竟说是桩妙缘,要说美婢宠眷,府里又何只菖蒲一人!”王溪想了想,似是难以启口,她最近诸多挂念家中情景,每月一封家信,多年如同石沉大海,不见只字片语,她恨声道,“菖蒲是我的丫头,王府里头跟出来的丫头,你当年同我父亲说的话,……”
“你都忘了罢?”
齐靳双目一睁,杯盏掷地,碰地一声砸得四碎。
“住口!”
王溪不再看他,扭头就走。
后头的人快作两步,一把拉住她的腕子,腕上有一串翡翠十八子的连珠,被抓着一粒粒的都硌在肉里,是从四面八方扎进来的疼。
“你在说什么?”
王溪没有叫疼,只硬生生地扯着腕子,她转动了几下,忽然一使力,被她挣脱开来,金点翠的结牌一松。
微微地“咚”了一声。
那一串罕物,落入了池子里头。
两人停了动作,都呆怔着望了那涟漪。
“是呢,这样的日子,它都熬不住了呢。”
见王溪面上浮着近似寥落的笑,这话里的意思不吉,又是这样的日子,齐靳顾不得其他,语气虽不善,却软和了不少,“我再寻一串比它好的。”
王溪半垂了头,轻轻摇了一下,却不像是为了这桩,再多话也是寥落,她从折曲桥上慢慢走了回去。
要近七月望的日子,夜里突然阴云如晦,风滞凝积,漏已三滴,院子里头忽然有男声,打帘子的丫头忙出去看,只见丁祥同秦业两个一道扶着一个人往屋里头回,仔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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