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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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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要,遂好说歹说匀了他一个。

辛励捧着状似莲花的河灯,怔了好一会儿,而后问孟瑶华讨了笔墨,提笔写了“予安”两个字,目不转睛的送河灯离开,予安是他的字,也是他的愿。

孟瑶华从洛水边回来就染了风寒,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洛园里养病,哪儿也没去,这身子眼瞧着越来越单薄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假若本命蛊不能恢复如初的话,不仅身子容易生病,便是寿命也……

她每日都在盼着落月城的回信,但希望应该说是相当渺茫,当初本命蛊受伤之后,她在落月城昏迷了半年,这半年的功夫内长老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能恢复她的本命蛊。

当初她答应来长安,也是本着治病的想法来的,没成想却替嫁入天家,可见世事无常。

前世她来长安之后才活了十二年,便撒手人寰了,还十分年轻。

重生一次,她只想活的久一点儿,能活着多好啊,总比死去好,一死万事成空,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以,孟瑶华每日汤药都吃得很积极,桃枝是个手巧的,为她炖了许多滋养身子的药膳,如此将养了一段时日,这才有心思来歇芳楼走走。

辛励自清明那日回宫之后,捧回一把民间的油纸伞,萧萧青竹伞面,很是素雅。

盛福以为陛下随手在宫外买的伞呢,不过毕竟是陛下享用过的,他还是十分仔细的给收拢了起来。

夜里入睡后,辛励又一次梦见了阿妧。

梦见她在院子里侍弄草药,一边给那些草药浇水,一边唱些柔美的江南小调。

辛励的眼睛看不见,只坐在窗前静静地听着,在姑娘欢快的歌声里,似乎没什么值得烦恼的事,而开心的事儿却有许多,包括今日天很蓝,母鸡多下了一个鸡蛋,卖菜的大娘多给她搭了一把青菜等等,她的世界里总有数不清的快乐。

不像他,活像吞了二两黄连一样,整天冷着脸,没个笑模样。

然而,他冰冷的心也逐渐被那甜糯的歌声撬开一道缝,送进缕缕春风,到后来春风散尽,风刀霜剑严相逼,唯一的盛景也彻底冰封。

辛励近乎贪婪的听着梦里的歌声,不愿就此醒来,可天终究是会亮的。

自清明那日之后,他再也没梦到过阿妧,但想念一旦开了道口子便再也拦不住,辛励的心房一溃千里,他总是早早批阅完奏折,然后试图入睡在梦中与阿妧见面,却每每事与愿违。

辛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情绪也越来越焦躁难缠,随驾到洛阳的官员都十分小心翼翼行事,生怕触怒龙颜。

如此过了些时日,他头痛欲裂,靠在御座上休息,偏偏楚贤妃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又是此次侍驾中位分最高的嫔妃,听说陛下休息不好,急匆匆的赶来做解语花,手中还提着安神醒脑的补汤。

辛励抬头漠然看了她一眼,冷声对盛福吩咐道:“将今日当值的御前侍卫换了,贬去边镇三年学学规矩。”

盛福闻言内心一凛,将头垂的更低了,只越发恭谨的回道:“奴婢遵命。”

楚贤妃先被来了个下马威,她脸色白了白,但想起太皇太后交给她的任务,她还是放下女儿家的矜持,强忍着对眼前之人的惧意,捏着嗓子甜甜的叫了一句:“表哥。”

辛励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书案,冷冽的桃花眼无波无澜的看着她说道:“你有事?”

楚贤妃身子不可抑制的一抖,凛凛龙威之下,她哆哆嗦嗦的将手中的汤盅递了过去道:“这是妾特意给陛下熬的安神汤,用文火足足煲了十二个时辰……”

辛励沉声道:“你可知御书房是何等机要之处?莫非你也想像孟氏那样大归?”

楚贤妃震了震,心中自觉有太皇太后做后盾,陛下到底还是会给自己几分薄面的,她柔柔弱弱的欺身向前,香肩半露,欲有意无意的用微露的肩头去磨蹭他的胸膛。

辛励怒意顿起,寒声斥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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