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1 / 2)
“阿清,你别再说了!”百祁喊着哀求道。
楚冽清不理,只叫怒火染红了眼,接道:
“谁知你竟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断袖!”
“是了,我是断袖,怎么了?阿清可是后悔与我来往了?”
“……齐家威胁你说要斩断你十指之事还没过去多久啊易绪,你何必,你何必……”楚冽清的手指骨节喀喀作响,猝然将杯盏碾碎,“你一定得走,那齐长轼本就是无耻之尤,哪里值得你托付终身!”
“这同齐郎无关。”
“无关,无关!你还嘴硬!”楚冽清说着只忽地起身,将柜上制好的一笼海棠酥掀翻在地,“不出意外,你今儿还要去见他!”
易绪跨过那碎成了渣的糕点,走到窗前,只把窗敞了开来。呼啸北风凶兽般闯了进来,而他迎风而立,薄躯被那些个凶兽一啃咬,好似下一刻便会随风而逝。
楚冽清被那寒风打得神识清明了些,他带着愧意开口:“阿绪,我……”
易绪将随风飘扬的碎发别至耳后,回身打断了他,笑道:
“阿清走,我便走。”
怀光将
魏·缱都
唢呐吹,红事算尽白事来。礼部尚书之子贺玉礼因积怨成疾,殁于腊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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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八。
魏南疆·翎州
寒风打过翎州的山岗,宛若瘦马仰脖嘶鸣。雪难得歇了歇,终于瞧清了天幕之下的蝼蚁众生。
顾家营进了个戴着铜面具的无姓将军,听人说是生了满面的刀疤,丑极。营中士卒见那人来,只敢小心地斜着眼打量,方瞧见那道道不知源头的刀疤攀在发鬓,便打了个寒战,赶忙收回了目光。
“将、将军!”池彭副将着急忙慌地跑至池彭身侧,他咽了口唾沫,道,“这人儿生得这般可怖……可、可会是当年未死的将军寻仇来了?”
“瘦,太瘦了。”那池彭吃饱了正剔牙,他松了腰带,咂舌道,“后来活着的不就剩那浪子贺珏了么?今儿他死了也有半月了……这人儿身高虽与贺珏相似,可那贺玉礼何其魁梧,岂是他这瘦弱枯枝可比较的?你这胆小如鼷的,切莫再这般疑神疑鬼,若是叫当年那事泄了出去,老子弄死你!”
他副将忙缩了脑袋,急促应道:“将、将军教训的是!”
这二人正打算寻个地儿缩着取暖,却瞧那刀疤郎朝这儿缓缓行来。池彭忙站定了,仰起面拿鼻子看他,瞧上去颇亵慢人,他心想是要给那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那刀疤郎的嗓音嘶哑,站在池彭面前时也不卑不亢,点了个头便报上名来:
“鄙人唤作‘怀光’。”
池彭不满地点了头,那刀疤郎便随其副将去了自个儿的帐子。见他没甚讨好之意,池彭哼了一声,暗骂道:“这京城混子恁个轻狂,竟不将老子放在眼里!”
池彭他副将这回倒是没附和,只怔怔地打量着那人,问池彭有没有觉着这人儿比起是被他副将领着回帐子,更像是早便熟悉了这地儿,是在顺着过去的记忆走。
池彭闻言只把口里的剔齿签吐了,一把将他推开,骂道:“老子看你就是平日里闲的慌扒人墙角听那些个老头讲鬼话听疯了!当年参战之人除你我外都死了个精光!甭搁这儿神神叨叨地吓唬人!”
他副将没辙只好垂了脑袋。
刀疤郎在帐中桌前坐下倒了杯水来润那副被毒坏的嗓子。温水一杯杯灌下,嗓子却仍是不变的嘶哑难听。
他阖了眸子细数适才一路听来的传闻,多讲的是楚国当年伐魏的大功臣楚冽清谋逆不成,得了明年春问斩的下场。
“真是罪有应得。”刀疤郎仰面瞧着天儿,“可是神明显灵么?”
他摇晃着脑袋取下面具——当真是混乱异常的一张脸。密匝匝的刀疤从面上攀至颈上,宽的约有一指,细的也确乎称不上有多不起眼。
这般丑的皮相,骨相却是至美,如若费劲将那些个凶恶的东西扒开来,依稀还能窥见昔日容颜。
高鼻美目,那双眸子若非叫刀疤横跨,也该是眼波传情的媚眼一双。
“从前那些个家伙便时常骂我信鬼神的,若他们今儿还都活着,也会怪我痴念鬼神之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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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梅月深夜。
魏·缱都。
立冬宴那烂摊子方收拾好,魏盛熠便借着夜色深深秘密将一人召入宫内。那人头戴帷帽遮去了脸儿,听闻是魏盛熠特意吩咐。
空荡荡的政事堂里唯有魏盛熠歪于太师椅上,那帷帽郎跪伏听令,见万岁无声良久,才问:
“陛下,今夜召见微臣可有何要紧之事么?”
魏盛熠衣着单薄,肩上随意披着条厚重锦布,披散下来的鬈发撒在案桌上。那帷帽郎受酒劲驱使,盯着那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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