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盖勋也无以对。
自己有求于人,核心目的戏志才已经答应了。
别人出人出力,自己出命,怎么看都不是欺负人。
“便如先生所!”盖勋长叹一声,“只要能救凉州百姓于水火,在下甘之如饴!”
他这话一出,吕逸忍不住心中赞叹。
这一路见过太多自私自利的人,像盖勋这样,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只为了解救治下百姓的,倒还是头一回遇见。
只可惜,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却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到现在只是区区一个长史,在关键的时候却只有他在四处奔走。
想到这里,吕逸心中不忍,叹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两句。
“盖长史大可放心,本将军自会保凉州安全!”吕逸沉声道,“这一战,你只需败,不需硬拼,若事不可为”
吕逸想了想,又道,“便是降了叛军也是可以的!”
“凉州只有断头将军,没有屈膝苟活之辈!”盖勋想都不想,义正词严的回答道。
“”吕逸被他一句话顶了回去,既好气,又好笑。
“盖长史,一死了之并不难,难的是忍辱负重”吕逸摇了摇头,“凡事变则通,通则妙用无穷!”
见盖勋一脸错愕,戏志才只得又解释道,“你大可假意投降,先取得叛军信任。”
“想来叛军既然要裹挟名士边章,便没有打算跟朝廷鱼死网破。”戏志才悠悠的说道,“不过是想占个实际的便宜,让朝廷承认他们,进而割据一方罢了。”
“既然如此,盖长史若是愿降,他们求之不得,自然不会为难与你!”戏志才补充道,“有了这点缓冲,盖长史大可抚恤军民,善待百姓,不至于让叛军肆意妄为。”
盖勋想了想,有些欲又止。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生性嫉恶如仇,又性如烈火,这种虚与委蛇的事情,并不是十分擅长。
“待你取得他们信任之后,便向他们进。”戏志才又道,“只说阿阳县城现在极为空虚,正可乘胜取之。”
盖勋一愣,“阿阳县城?”
“正是!”戏志才点点头,“盖长史追击之后,我家主公自然会进驻阿阳县城,你大可向叛军实话实说。”
“说什么?”盖勋一脸茫然。
“自然是我家主公浪得虚名,名不符实。”戏志才笑道,“更可向叛军直相告,我们不过区区五千人马,一半还是步卒。”
盖勋眉头紧皱,“这不是自暴其短吗?”
“正是如此,否则如何能让叛军前来攻城?”戏志才笑道。
“我料阿阳县城乃东西通衢之地,连贯洛阳和陇西,叛军势在必得!”戏志才胸有成竹的说道,“一听我们不过区区五千人,哪有放过的道理?”
盖勋还要再说,却见吕逸摆了摆手,“剩下的事,便不劳盖长史费心了,本将军自有主张!”
很显然,盖勋听完,并不放心,只是站在那里,却不领命。
徐福见他婆婆妈妈,犹犹豫豫,有些不高兴,“盖长史,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盖勋黯然低头。
“要么信我们,要么你自己另想办法!”徐福又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延,该如何做,还请自决,请吧!”
说完便喊过亲卫,送了盖勋离开大帐。
盖勋心事重重,径自去了,吕逸这里已经升帐聚兵,招呼众将议事。
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这么一算,其实时间极为紧迫。
他们尚且驻军在扶风郡,这里离远在天水的阿阳县城还有不下六百里的距离,好在沿着渭水一路溯流而上,倒都是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阻碍。
而金城离阿阳县也有五百余里,关键是叛军久攻阿阳县不下,现在是不是已经转道金城还未可尽知。
即便盖勋依计行事,马不停蹄赶回阿阳县城,至少也要接近两天的路程,再从阿阳县调动守军出城追击,也需日夜兼程,才有可能在金城之外赶上叛军。
这绝对就是劳师远征的反面典型,想不输都难。
而吕逸这里就有两个选择。
一是像戏志才告诉盖勋的那样,在阿阳县埋伏,专等叛军从金城回军攻打。
这样一来,相对时间可以多上两到三天。
只是看盖勋那直来直去的模样,让他去诈降恐怕难度有点大
另一个办法,就是不过阿阳县,直奔金城。
只要日夜兼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