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崇从外回来,余竹难得见他“殿下,安国公给属下写信,说下个月将阿臻姑娘带回府。”
“他有何事?”
余竹道“属下打听了一下,安国公似乎看中了几名年轻人,觉得他们文采很好,人也老实,有意挑选一个给明姑娘。”
空气似乎都冷凝了几分。
祁崇道“就说阿臻突然染病没了。”
“……”余竹惶恐不安,生怕祁崇真要这般,“属下不敢。”
祁崇也知道此计不行“先下去吧。”
这么多年,他倒是忘了,明臻不仅仅是自己身边消遣时光的小玩意儿,还是安国公明义雄的女儿,甚至,明臻的真实身份,更不容让外人知晓。
李福在旁边听着,一句也不敢插嘴,眼见着祁崇沐浴更衣后往明臻的房间去,他忍不住道“阿臻姑娘应该歇了。”
祁崇道“你退下。”
门打开,新夜也没有想到是祁崇,她还在灯下给明臻缝花袋,看到祁崇之后,赶紧行礼“奴婢——”
“出去。今天不用守夜。”
新夜赶紧端着针线筐离开了。
这段时间京城里热得像蒸炉一般,岁寒宫虽冷,也比前段时间要暖。明臻身下铺着火红的狐狸皮,身上仅仅盖着一张薄薄的锦被,哪怕身体虚,也出了点汗,茜纱帐内牡丹花香四溢,明臻一截冰雪般的纤细小腿从锦被里探了出来。
明臻在秦王府中,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让秦王开心,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用途了。养这样一个小美人,比造一座金屋都昂贵。
祁崇向来只留有用之人,舍弃无用的棋子。
单单打发时间,取悦人心,真有这么重要么?
他单手捏住了明臻的下巴。
似乎没有了。
祁崇本就命苦,如今所有一切皆凭自身所得,命苦之人,也就不怕失去什么东西了。
明臻肌肤薄,她的下巴处很快就被掐出了印子,眼睛也缓缓睁开。
纤长眼睫毛上下分离的刹那,一泓清泉般澄澈的眸子缓缓显现,她惊讶的看着祁崇“殿下?”
祁崇松手“醒了?”
明臻搂住了祁崇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还是很困呀。”
她外穿是薄如蝉翼的雪纱,兜衣是胭脂色,上面绣着百灵鸟。
隔着薄薄一层兜衣,祁崇明显感觉出明臻长大了。
往常担心明臻梦魇,晚上仅仅是看一眼就回去,这是首次滞留如此长时间。
温软停靠在心头,明臻靠着祁崇的耳廓,一说话就有温热的气息,香气隐隐约约也入了鼻端“殿下,你总是太忙了。”
“孤在夺江山,没有太多时间。”祁崇推开了明臻一些,“阿臻,过段时间,孤要送你去其他地方了。”
明臻睡意瞬间没了“啊?”
祁崇道“你要回家,孤这里并非你的家。”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明臻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不要阿臻了吗?”
她一开口说话,眼泪瞬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雪腮上挂了泪珠,双眼也泪蒙蒙的。
“是暂送你回原本的地方。”
明臻别过脸去,她不懂回家是回哪里,越想越伤心,甚至心口都隐隐作痛,呼吸不过来一般,指尖擦了擦眼角,却有更多泪掉下来。
怀风今年十八岁,比祁崇年长四岁,但面对祁崇时,他丝毫不敢露出半分轻视。两人商谈至傍晚,等太阳落山了,怀风喝了一口清茶,唇角上挑:“小王也该回去了,这个时间点,火应该烧到了小王的手下身上。”
祁崇抬眸:“你没有住在这里?”
怀风笑着道:“秦王眼线众多,小王不愿被他人窥视。”
里面,明臻翻了一个身,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殿下。”
虞怀风偏头:“里面是谁?听着声音,倒像是小孩子。”
祁崇面色冷了几分。
虞怀风知晓这大概是秦王隐私,只是一笑,并没有再问什么。
他正站了起来,现在就要告辞,祁崇起来相送。
明臻已经从床上跳下来,直接绕过了弯下腰伸开双手要抱她的李福,晃晃悠悠的跑到祁崇跟前,想要祁崇抱她起来:“阿臻做了噩梦。”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