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带过去了些滋补的补品。
等那厢春绿去送了口信。
本来正因着谢诚宁宠爱而有几分得意忘形,正在吃着瓜果的芸娘,一下就被点醒了。
她前回带着丫鬟去逛京城里的簪月楼,本想买对翡翠耳环,却看中了一只金蝉纹玲珑金镯,那掌柜见到她喜欢,却摇头道,说是这只镯子早已被谢府的夫人给定下了。
芸娘神色微妙,打听一下,才得知竟是何洛梅定下的金镯。
芸娘早就想会会谢诚宁的正头娘子了,奈何一直寻不到机会。
她本想花双倍的银子,让何洛梅的这只金镯戴在她这个外室的手上,那可不大快她心?
可是这会儿听了阮凝玉语上的敲打。
芸娘如梦初醒,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将里头的珠翠流霞褙子都被打湿了。
阮凝玉说,若她逞一时气花大价钱买下那只镯子,何洛梅贵为高门主母,定并不会就这么善了的,定是追究,以何洛梅的地位和人脉,什么人她查不到?到时候何洛梅定会循着蛛丝马迹查到她,再查到她怀中的胎儿是谢家的种。
阮凝玉的话如雷灌耳,“你腹中的胎儿,是你富贵人生的真正王牌,你要尽力护好。我那舅母最是心狠手辣,若叫她察觉半分动静,别说保下孩子了,定会叫你一尸两命。从今日起,临盆诞下之前,你定要死死捂着你的肚子,绝不能让何洛梅知道一星半点儿风声。”
——“记住了,这孩子只要平安落地,你后半辈子的大富大贵才有盼头。”
芸娘一下清醒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头昏脑涨便干出那种蠢事来,对着阮凝玉那是千谢万谢。
眼见她听了进去,春绿这才放心,这才离开了城西胡同。
芸娘适才在屋里头吃着瓜果正可口,春绿想了想,便去街头买了些应季的瓜果,给小姐带过去。
春绿将水晶盘端进暖室,盘中香梨用井水泡过,果皮青中透黄,顶端还凝着颗将坠未坠的水珠。
春绿端过去,笑道:“奴婢见芸娘在屋中吃香梨,那果肉瞧着水汪汪的,奴婢便想着买些回来给小姐尝鲜。”
阮凝玉用银签子挑起一片梨,刚咬下一小口,便有蜜水儿漫出来。
阮凝玉又分了几块,给她们两个小丫鬟吃。
春绿见小姐并不爱吃,“这梨虽甜,到底不如杏子合小姐心意。小姐最爱吃杏子,可惜杏子要等到来年三夏,才能结出像样的果子呢。”
说起杏子,阮凝玉便觉得喉间酸涩,顿时馋得很,她抿了下红唇,“快去把柜子里的杏脯取来。”
待攒盒打开,里头便飘出一阵陈年老蜜的甜香,十几块杏脯裹着糖霜,阮凝玉手指忙捏起一小块,便送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害得她腮帮子发酸,但还是吃得欢喜。
抱玉和春绿见了,对视一笑。
阮凝玉连吃了几块杏脯,这才满足。
用茶水漱口,便要躺下来睡个午觉的,两个丫鬟给她放下床帐,这才退出去。
离京只差三日。
离京只差三日。
这日,书瑶将公子书房的最后一些书籍捆得方方正正的,这捆书齐整地送上马车后,书瑶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到书架前检查,有没有单子上有没有缺漏的。
移步到博古架前,书瑶心里却“咦”了一声,只觉得这布局……好似哪哪都有点不对劲。
书瑶细细清点着,那方寒玉饕餮镇还在,《李义山诗集》在,砚台墨锭等物也在……
可书瑶怎么找,都始终不见昨日还放在三层第四格的酸枝木盒子。
书瑶怔怔了片刻,良久后,叹了一声。
大公子终究还是决定带上。
书瑶转头去装着行囊的马车上检查了一遍,果然见公子那放着贴身之物的箱笼里,放了那用来装表姑娘金簪的酸木枝盒。
……
豆蔻今日过来通风报信,说是表姑娘赶制了几天几夜,那副织给大公子的手套马上就要做好了。
书瑶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了公子。
谢凌听到了,没说什么,最后几天依旧将自己关在竹林苑里。
书瑶见了,叹了一口气,谁都看得出来,表姑娘对公子没有那心思,只怕是绣给公子用来在江南御寒的手套上,许是会署名“吾兄谢凌”……
大公子见了,岂不是戳他的肺管子?
大公子提前去江南疗情伤,也是一个对的选择……
表姑娘和大公子,从此就不必再见了……
谢凌虽疲于奔命,但却让负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