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屿一直守在床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他穿着衣服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耳朵却一直留意着蒋知煦的动静。
只要听到她稍微有些动静,便会立刻起身,拿起放在一旁准备好的湿巾,轻轻擦拭她额头和脖子上因高烧而渗出的细密汗珠。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少女又显露出几分小时候撒娇的脾气。
她的嘴角微微嘟起,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好难受啊……”
这声音虽轻,却像针扎般让人心疼不已。
蒋安屿急忙从旁边桌上拿过一块事先用温水浸透并拧干的软布,轻轻地把它敷在了蒋知煦的额头上。
然后他又转身,从床头小桌上端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小碗中药。
那碗中药散发着浓郁但苦涩的味道。
蒋知煦从小就怕苦,特别不喜欢喝这些药。
以往即便是在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不愿意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更不愿意当着蒋安屿的面显得脆弱。
但现在不同了,生病中的她仿佛忘记了曾经那些恩怨纠葛,只记得眼前的痛楚,于是可怜兮兮地闭紧嘴巴,摇头拒绝道:“不喝药……太苦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看着眼前这个病态娇弱的女孩,蒋安屿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他们还都很小,每当蒋知煦因为不想吃药而哭闹不止时,通常都是他自己先尝试了一口,然后用温和且充满安慰的话语哄她:“煦儿乖,药其实不苦,你看看我试试就知道了。”
每次他都装作毫不费力的样子品尝一口,然后努力说服她接受:“真的,一点儿都不苦。”
而现在,面对依旧害怕苦味不愿服药的蒋知煦,蒋安屿再次用同样温柔的语调劝解她:“不苦的。”
他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信你可以自己尝尝看。”
然而,此刻的蒋知煦显然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被语所骗的小女孩。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