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一见孙桐,立刻跑了过来,伏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就见孙桐当即面色大变,一个踉跄好悬没坐到地上。
钱幕眼疾手快连忙一把将其扶住,急忙问道:“孙兄,出了何事?”
孙桐晃了晃脑袋,对着二人道
“钱兄,陈兄,我家中出事了,要立刻赶回孙府”
陈牧眉头一皱立刻追问道
“孙府?你要回济南?”
“不是,是京城的府邸”
孙桐没再多,连衣服都没来及换便急匆匆的跟随仆役而去。
留下忧心忡忡的二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钱幕凑过来低声问道:“陈兄,你刚才离得近,听清什么事了么?”
陈牧面色凝重的摇了摇摇头:“没有,只是恐怕此事非小,要不然孙兄不会如此慌张”
钱幕叹口气,看着孙桐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想起往事。
“当初宗昌也是如此匆匆而去……”
陈牧立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赶紧闭上你那个乌鸦嘴”
他对孙桐的事,其实还真有些猜测,而且恐怕八九不离十。
“说不得是吴锦去济南的消息,传过来了”
……
孙桐这一走就没回来,兄弟俩一合计第二日便一起来到孙府探听情况。
却发现孙府大门紧闭。
钱幕连敲数下才从门内传出一句话。
“主上吩咐了,近日家中有事,概不见客,客人还请回去吧”
俩人面面相觑,无奈只能返回宅子。
因为这个事,俩人也没有饮酒畅谈的心情,甚至忧心忡忡的连书都看不进去,只能各自躺在屋内想着自己的一摊事。
这次回来后,陈牧没有和钱幕谈起那试题的事,钱幕自然也没和他说。
仿佛这事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可事就在那里,逃避是没有用,总要去面对。
这日陈牧换上一套书生长衫,去外面买了盒点心,提着来到唐家,拜会唐师爷。
“这次总要问个究竟,不能哭了半天不知道谁死了!”
唐家也是一座二进小院,陈牧刚一敲门,就见从里面出来一名老仆,看那年岁,恐怕比唐师爷,也小不了多少。
都快掉渣了!
“公子,您找谁呀”
陈牧没因对方是个仆役而有所怠慢,深施一礼道:“学生陈牧,前来拜会唐先生”
“不知先生可在家中?”
“陈牧?”
老仆皱着眉头回忆了一番喃喃自语
“好像听公子提过,忘了”
“公子在家,您进来吧”
老仆将陈牧放了进来,弓着腰去通报
这两步颤颤巍巍走的,陈牧都替他急得慌。
“唐先生家这么简朴么?”
“如此老仆还用着,是他伺候人,还是人伺候他?”
正在陈牧腹诽之际,唐先生快步而来,远远的便笑道:“我说今早怎么喜鹊直叫,原来是贵客临门”
陈牧连忙施礼:“来京多日,今日才来拜会先生,是学生之过也”
“哈哈哈不晚,一点不晚,快里面请”
唐先生将陈牧引到客厅,便招呼道:“福叔,贵客来访,将前些日子大人送我的好茶沏上”
“是,公子”
看着老仆那颤颤巍巍的样子,陈牧都觉得心酸。
“先生,什么贵客不贵客的,在您面前我就是您学生。”
看这关系拉的,一天没教也能当老师。
唐先生哈哈一笑,将身子凑了过来,低声揶揄道:“怎么不跑了?”
陈牧面上一僵,只能尴笑两声作为回应。
唐先生则拍了拍他手臂,叹道:“我贵客之语可不是说说而已,对大人,对我来说,你陈牧真是贵不可”
陈牧心底一喜,脸上却赶紧正色道:“先生何出此?”
“大人和先生,才是陈某此生贵人”
“若无先生,学生扬州之时,恐步履维艰”
“若无大人,学生恐已遭不测”
“此恩此德陈牧铭刻肺腑,永不敢忘”
唐先生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陈牧,心中也在思量陈牧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