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冷眼旁观,随后迈入那马车之中。
随着这一举动,这一场闹剧已经结束了。
至于叶兴的死活,并不重要。
魏渊懒得杀叶兴,因为的确没有什么好处,还可能惹得一身骚。
庙堂的每一步举措都是绵里藏针,稍微踏错一步,那迎面而来的狂风骤雨便会永不停歇。
至于叶兴如此求死,自然不是因为自身的意气。
而是想要彻彻底底的要将这么一泼脏水泼到魏渊身上。
一位深受皇宫大内器重的将军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你魏渊手里。
这件事情,可是捅破天的事情。
按照魏渊所想,庙堂之上的人这般做,为的就是讨价还价。
至于怎么讨价还价,那就只有到了京师,才会有一锤定音的可能。
魏渊并不在意,这些年他身上的脏水够多了,再多一些,也不过些许风霜。
至于叶兴,这么一位从潜龙许久的东宫属官,武道先天宗师的性命,甚至还有那三千人的性命。
在庙堂来说,在那位等不及登基的太子眼中来说,甚至在那位九五之尊眼里来说。
不过是浮尘罢了。
叶兴自愿成为替死鬼,换来的或许是世代荣华?又或者是不得不如此去做?
没人在意,没人关心。
他的死,没有任何意义,仅仅只是京师想要在自身多加一些筹码。
猛将死于两军征伐之中,算是死得其所。
但是死在默默无闻之内,也不知道这叶兴如何想的,被庙堂调教的如此温顺。
至于叶兴所说的怕不怕他,说到底,那些陈年往事,他早就不想再度提及。
而另一边,用气血封住自己右臂的吕奉贤,用左手捡着自己的右臂。
右臂还能继续接上,但是这份耻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洗刷的干净。
他收拢残部,竟然发现,原先足足三万的兵马,被虎豹骑冲杀之下,仅仅只剩下了不到一万。
其中自己的家底,并州狼骑仅仅只剩下了两千人。
而收拢的并州兵,还在不断地溃逃,明显吕奉贤失去了军心。
他知道,这一次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积累了数年的气势一招溃散,犹如堤坝一泻千里。
有的时候他不禁反问。
自己终其一生,是否真的要看着魏渊,望其项背?
永生永世无法越过这座高山?
当年的背叛决定,是否正确,现在看来,吕奉贤的内心却是出现了一抹悔意。
不过这一抹悔意很快被他的兽性抹除。
他是吕奉贤,他做的事情或许有对的,或许有错的,但是绝无后悔的!
冷哼着与赵子凤擦肩而过。
赵子凤亦是平静说道。
“今日虽然我杀不了你,明年,后年,五年,十年,总有一天,我会摘下来你的头颅!”
吕奉贤嗤笑一声,他不屑听到这种马后炮的论。
而赵子凤也并未多说,他知道自己的短处。
多说无益。
收拢了溃军之后,吕奉贤看着被五花大绑押送着前往马车的张文远,略微开口。
张文远是他一手带起来了老人,虽然平日里自己刚愎自用。
但是在关键时刻,总要有人顶住压力出来反驳他。
他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是能够充当这个角色的人寥寥无几。
数年之内,也仅仅只有一个张文远。
念及于此,他略微开口。
只是与张文远的眼神遥遥对视。
这位平日里五大三粗的吕奉贤看到张文远眼底的一抹失望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一位虎豹骑亲卫骑马而来,沉声说道。
“王爷说了,你的这些破烂并州兵,他一个也不要,但是这张文远,王爷却是扣下了。”
“王爷的原话还说,此人在你手里,不过是明珠暗投。”
“要下雪了,趁早离去吧。”
损兵折将的吕奉贤沉默,骑着气息萎靡的赤兔马转身就走。
身后的兵马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沮丧的跟在后面。
马车前。
张文远傲然而立,两鬓长发遮掩住了些许狼狈乌黑的脸。
青鸾轻轻掀开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