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2 / 3)
点,向后一截一截烧去,风一吹,消失不见。
世界像是下一秒就会坍塌一般,没入夜色。
南乙低下头,捻了捻指尖的烟灰,还想再抽一根,却发现仅剩的半包已经没有了,而他的视线被胸前晃动的红色拨片吸引。晃荡,晃荡,看上去就像有生命、会跳动似的。
伸出手,他紧紧攥住了那颗“心脏”,忽然被想念的水流淹没。
沉默地盯了许久,抬起头时,马路对面竟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急速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将那身影分隔成一帧帧定格画面,但他的色彩那么浓烈,火红色,红得在夜色中都无比醒目,夺人心魄。
南乙甚至认为这是幻觉。
红灯变绿,那个小人再一次地在小小方块里开始了疾步飞走。
“来。”站在马路对面的秦一隅朝他摊开双臂。
车辆静止,南乙鬼使神差地迈出了脚步,艰难地像个木头人,慢慢地,他加快速度,因为秦一隅的轮廓愈发清晰、明朗,他伸出了手臂,在笑,像在学校礼堂唱歌、像第一次站在livehoe的舞台,也像躲在乡村简陋的木屋教英语那样笑。
南乙跑了起来,在绿灯闪烁的最后一秒,扑进了秦一隅怀里,在衣服摩擦和汽车鸣笛声中,幻听到外婆的声音。
[小乙,你可以离开这个路口了。]
秦一隅的双臂抱得很紧,紧到南乙的崩溃无所遁形。他低头,细致地亲吻南乙冰冷的面颊、他被泪水浸湿的眼睫,交叠的双臂从后背托住了他。
他本来想说“你吓死我了”,但还是忍住了。
就这样原地拥抱了很久,久到南乙从他身上汲取到足够多的暖热,僵硬的心渐渐融化后,他听见秦一隅柔软的耳语。
“宝宝,我带你去个地方。”
南乙没有抬脸,不想被他看到任何软弱的表情,只埋在他肩窝,很平淡地低声说:“别告诉我是西伯利亚。”
“当然不是。”秦一隅被逗笑了,偏了偏头,磕了一下这聪明又倦怠的小脑瓜。
“是一个你去了,会觉得这个烂透了的世界其实还挺不赖的地方。”
生的礼物
陈善弘之所以可以多年屹立不倒, 究其根本是因为背后坚实的势力网,他的猖狂也来源于此,以为没可能会有人能撬动这坚如磐石的后台。
可这样的人的确出现了, 还不止一个, 自杀式地爆破了出口。一旦这张网被粉碎, 他就迅速从空中楼阁坠落,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对象。
尽管调查和庭审还要经历相当漫长的流程, 但以他身上背负的各个罪名,没可能脱身,勉强也能算尘埃落定。
但秦一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替南乙开心, 而是害怕。
如果一个人经年累月地渴望做成某件事, 这件事就会在无形中成为他赖以生存的信仰。
一旦得到了, 成功了, 就会陷入失去信仰的迷茫之中,被虚无所淹没。
尤其是,这样漫长艰深的报复, 得到的结果却丝毫弥补不了失去至亲的痛楚,他付出了那么多,能做的都做了, 摸爬滚打,头破血流, 那么多人牵涉其中,那么多人为此冒着巨大风险, 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早应如此”。
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巨大鸿沟始终无法弥补, 失去的永远不会归还, 现在的南乙甚至还失去了他人生最重要的动力。
这太可怕了。
接了通电话后, 秦一隅就回到宿舍房间, 发现南乙消失不见,但二十分钟前他还发微信说在卧室。
心里有些慌,秦一隅拨去电话,视线无目的地瞟着,忽然定在南乙的书桌上。那上面放着一本笔记本,南乙的桌子通常都被他清理得非常干净,桌面上几乎不会留任何东西。
奇怪。他走过去,但并没有翻开,因为他很清楚南乙的性格。这人非常谨慎,也很注重隐私。
忙音。秦一隅挂断电话,忽然发现笔记本里夹着什么。细长的、被吸干水分的植物细茎,从泛黄的书页边缘泄露,像书签一样。
这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他沿着那“书签”翻开来,看到的东西,和他的想象不谋而合。
这么爱我。居然把上次跳进镜湖捡起来的水草压在本子里了,保存得这么完整。
可当他伸手拿起来时,才发现不止一根。
是两株缠在一起的水草,其中一个尚且保留着植物鲜活时的色彩,另一个则失色许多,这中间的差距,隔着六年。
原来他逃掉早自习之后捞起来的课本,是南乙的。
是小幽灵的。
秦一隅盯着这两株水草,鼻尖发酸,南乙有许多机会向他诉说他们之间无数个微妙又缠绵的关联,但他从没开口说过,只默默留存着这些线索。
明明人都是他的了,到底怎么想的啊。
换做另一个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冲秦一隅大喊:我见过水草开花儿,是你让我见到的。你和我一个中学,替我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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