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谢谢你。”
“你骂他多管闲事,你把他职都撤了,你把坏事都干了,省得我惹临毓烦。”
“我不费一一语就能得这般好处,我真的谢谢你。”
“真心话!别当我又跟你玩什么以退为进啊!”
“你干脆再狠点,让他连早朝也别上了,老老实实回家、准备成亲娶媳妇。”
“就定西侯那外孙女,相貌好,性子爽快,又做得一手好菜,这样的孩子最贴心了。”
“我反正很满意挑中的儿媳妇。”
“临毓自己也喜欢,我积极些操办这亲事,也不会让临毓反感。”
“说来皇兄是不是还不曾见过那丫头?我改天让她来给你请个安?”
几次张口都没有成功的永庆帝总算得了一个机会,把心中憋着的浊气化作了势大力沉的两个字:“不见!”
“不见就不见!”长公主撇了撇嘴,嫌弃极了,“回头别说我一意孤行给临毓大包大揽,选的妻子你连面都没见过。”
永庆帝被她一连串的话怼得头胀不已,干脆闭目养神,准备左耳进、右耳出。
长公主依旧自说自话。
“不行,你这人有前科!”
“临毓小时候学武启蒙,最初是沈之齐随便教教,后来正经拜了师父,你过两年想起临毓来了,竟然怪我挑师父不跟你商量!”
“你是不是在说我记仇?我就是记仇,怎么了?”
“就这样,明后天我就带那丫头进宫来,你不见也得见!”
“还有,只是让你见个面,不是让你挑剔的!”
“这是临毓娶媳妇,不是你九五之尊选妃!你的眼光不重要!临毓和我的眼光最重要!”
“我办喜事,临毓娶个喜欢的妻子、也就没空管这管那了,我和皇兄你各自合意、各自欢喜,行吧?”
永庆帝能说不行吗?
他连多费口舌的劲儿都不想使,只在心里一遍遍问,母后怎么就把承平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女儿家的温婉气质,说话柔声细语,承平一点都不沾。
打小仗着父皇母后宠爱,脾气一塌糊涂!
父皇过世后,母后更是宠得她要星星就给星星。
等招了驸马,沈之齐也是废物,承平指东就不敢看一眼西!
永庆帝登基几十年,不说吵了,连拍桌子都拍不赢的,只有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承平长公主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
出了御书房,她看向跪在远处的沈临毓,招呼道:“还没跪够?没人看的!行了行了,跟我回府去。”
沈临毓“有意”推辞。
长公主肩膀一沉,身子微歪:“我走不动了,你是扶我回去,还是背我回去?”
沈临毓“犟”不过长公主,只能站起身,稍稍活动了下膝盖,扶着长公主的胳膊一路离开。
母子两人谁也不说话,直到出了宫门,上车坐定。
长公主靠着引枕,缓缓叹了一口气。
沈临毓自己算计永庆帝,不把对方当父亲,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母亲的兄长。
这么些年,母亲对永庆帝还是会有兄妹情谊。
他的眼中透出几分愧疚,低声道:“辛苦您了。”
“临毓,”长公主抬起手,理了理沈临毓的额发,笑容中有疲惫,却无彷徨,“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皇家子弟,可以有亲情、有爱情,也可以六亲不认。
只有一样不能有。”
“记得,”沈临毓颔首,“您说的是,不能做墙头草。”
“是啊,不能左摇右摆,不能鱼和熊掌都要,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你选好了要走的路,就不要后悔和回头。
我也是一样,我在皇兄与你之间,选择了你,我就会闷头走到底。”
皇兄和临毓之间的矛盾,已然是无解的。
长公主不可能在中间哭着喊着求着,一手拉一个,粉饰太平,自欺欺人。
她不天真,她也不蠢。
沈临毓握住母亲的手,笑了起来:“我这个闷头走到底的性子,是随了您。”
承平长公主缓了缓情绪,道:“宜早不宜迟,你使人和她说一声,就明日吧,明儿上午,我去广客来接她。”
沈临毓应了一声“好”。
消息传到广客来,阿薇对着来报信的元敬,极其平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