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章这一嗓子喊得凄凉无比,看他的样子更是符合气质。
一身文士袍已经破烂成缕,名义上的叛军统帅,在乱军之中毫无自保之力,更无人有心护卫。
这落拓的样子落在徐福眼里,简直就是对文士最大的嘲讽。
心里不屑,眼里却满是惊喜。
正愁没个合用的出头鸟,这不就送上门了吗?
徐福笑眯眯走过去,亲手给边章解开了绳索,“啊呀,这不是边先生吗,怎么沦落至此,呜呼,呜呼啊!”
边章眼泪都快下来了,活动着酸麻的臂膀,哽咽道,“这位先生是”
“在下徐福,小字元直,在吕将军麾下任军师!”徐福有些自豪地说道,话锋一转,拉住边章的手,“先生快请上座,在下为先生压惊!”
说是压惊,却没有备下酒宴。
徐福单独辟了一处静室,只安排了清水,显得格外宁静。
斗室之中只有两人,外面传来阵阵吆五喝六的欢闹声,却是张飞、典韦和韩当正开开心心喝着庆功酒。
徐福耳边传来阵阵“咕噜”声,不用问,边章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偏偏一声不吭。
“军师大人,反叛一事,在下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边章垂泪道。
“明白,都懂!”徐福端起水杯,示意边章多喝两口润润嗓子。
边章苦着脸抿了一口,不能再喝了,一肚子水在晃荡。
他心里忐忑无比,现在自己生死就在徐福一念之间,偏偏人家到现在为止,顾左右而他,一字不提。
这时候只能自己开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军师大人,在下一世清白,却毁在那四个贼寇之手,还请军师大人救命啊!”边章颤颤巍巍起身,热泪盈眶跪倒在地。
“好说,好说,先生先起来,喝水,喝水。”徐福面上客套,可身子纹丝不动,一点扶的意思都没有。
边章哪里敢起来,只能继续哭求道,“求军师大人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
“啊呀,这话说的,都是读书人,在下怎会见死不救?”徐福笑眯眯说道,“只是这要死还是要活,其实全在先生一念之间啊!”
边章泪眼朦胧抬起头,满是期待地连声道,“要活,自然要活,求先生给指一条明路!”
“好!”徐福点了点头,面容一肃,沉声说道,“现在有两条路摆在先生面前,端看你怎么选!”
“愿闻其详!”边章期待地望着徐福。
“这吓得面无人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呵呵,那还有惊惧连连,不住地求饶。
京城对他来说就是阎罗殿,身为一个叛贼,怎么可能愿意自投罗网。
“你听我说完嘛!”徐福不悦地哼了一声,边章顿时低头不敢再聒噪。
“先生先去颍川,找荀家家主荀彧。”徐福严肃地说道,“你就说西凉太守左昌,贪赃枉法,倒行逆施,逼民为反,你是替民请命!”
“啊”边章一愣,若有所思。
“正因左昌搜刮太甚,这才逼反了凉州马腾、韩遂纠结北宫伯玉和李文侯,现在已经坐拥二十万西羌胡虏,起兵造反!”徐福又道。
边章懵了,下意识反问道,“可这反贼不是已经被平定了吗?”
“胡说!”徐福一瞪眼睛,“你什么时候看到反贼被平定的?这不是反贼势大,已经快打到关中了吗?”
“是是是!”边章除了点头,什么都不敢说。
心里已经把徐福和赵高画上了等号,也算是开了眼,在大汉竟然还能亲自体会指鹿为马这一出好戏,只是不知道韩遂那颗离了颈子的人头该作何感想。
“剩下的先生就不用管了,自有荀家主操持!”徐福懒洋洋说道,“这事你办好了,不但无罪,还平白落一个忠君爱国,及时通报的好名声,便宜你了!”
边章眼睛一亮,明白不明白先放一边,至少这一关是过了。
徐福见他这么没出息,也懒得再啰嗦,吩咐亲卫送他出去了事。
也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用了,这才选择边章。
现在仗是打赢了,后患却迫在眉睫。
吕逸发兵西凉,完全是自说自话,根本没有朝廷的命令。
别看吕逸一路顺风顺水,可朝中看他不顺眼的绝不在少数。
比如大将军何进,又比如司徒崔烈,只要一个不慎,恐怕背后刀子层出不穷。
现在虽然剿灭了叛军,一来皇帝压根连造反这件事都不知道,更不会